老钟和老张，跃进湖上的“清道夫”｜热镜头

　　长沙晚报掌上长沙7月17日讯（全媒体记者 贺文兵）七月的长沙，热得像个蒸笼。今日上午10时，湖南烈士公园跃进湖的水面蒸腾着热气，钟广胜握着船桨的手心里，汗珠顺着指缝滴进湖水，没等泛起涟漪就被暑气蒸干了。

　　“老钟，那边飘着个塑料瓶！”张金华弯腰捞起水面的垃圾，衣服的后背早已洇出白色的盐渍，像幅抽象的地图。他和钟广胜都是常德人，今年都是58岁，在跃进湖上做保洁已经一年多。

　　船舷边天蓝色的垃圾桶里，空瓶、塑料袋、断枝败叶渐渐堆起。张金华用网兜捞湖面上的败叶，嘟囔着：“昨天刚清过这片区域，今天又浮了一层。”钟广胜把船往湖心慢慢开，船桨搅动湖水的声音里，混着他粗重的喘息，阳光直射在他的头上，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。

　　转眼到了正午时分，湖面像块被晒化的玻璃。钟广胜把船靠上岸边，从船尾拿出大水壶，仰着脖子猛灌了两口，喉结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。“你看这手。”他把掌心凑过去，黝黑的皮肤上布满细小的裂口，指关节处结着一层硬茧，“前阵子捞个破渔网，被钢丝划了道口子，现在碰水还疼。”

　　钟广胜摆摆手，向张广胜露出自己手腕上一块浅褐色的疤：“我这才叫厉害，去年被湖里的树枝戳的。”两人对着伤疤笑起来，笑声里带着点江湖气的骄傲。忽然一阵风掠湖面，吹得湖水晃动。张金华眼尖，瞥见远处水面浮着个白色塑料袋。“得去捞上来，飘来飘去地看了心烦。”钟广胜撑起船桨，调整方向，向目标驶去。

　　此时，老钟和老张的一身汗，上衣湿得能拧出水。此时，岸边传来孩童的笑闹声，两人抬头望去，穿红裙子的小姑娘正指着湖面说：“水好清，还有鱼呢。”手握网兜的张金华悄悄挺直了腰，好像这样就能让湖面更干净一点。

　　太阳把湖水染成金红色时，船靠了岸，熄了火，此时已是中午12时，该回去吃饭了。两人把垃圾桶抬上了岸，晃晃悠悠往垃圾收集点走去。张金华回头望了眼湖面，一缕热风拂过，水波里碎金般的光晃得人眼晕。“下午早点来，把整个湖面多清几遍。”钟广胜的声音带着疲惫，却透着一股韧劲。

　　跃进湖湖水清澈，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。没人知道，这汪清澈里，藏着两个异乡人的汗水，藏着他们被晒黑的皮肤、磨破的手掌，和那句没说出口的话——只要这湖水干净，再热再累，也值！